我们通常认为家是最安全的地方，但你可能不知道，家中的空气污染水平有时甚至比室外还要高。近年来，科学家们越来越关注家庭空气污染（Household Air Pollution, HAP） 对健康的影响。一篇发表于《科学报告》（Scientific Reports）的2025年社论指出，是时候重新审视我们称之为“家”的这个空间里的室内暴露风险了[1]。今天，我们就来聊聊这个与我们每个人都息息相关的“隐形杀手”。
我们每天都在吸入什么？
根据该社论，人们在发达国家平均有90%的时间在室内度过，其中超过三分之二是在家中。然而，室内空气中却潜藏着多种污染物，包括：
• 细颗粒物（PM₂.₅和PM₁₀）
• 超细颗粒物（≤0.1微米）
• 挥发性有机化合物（VOCs），常见于清洁剂、空气清新剂等产品中
• 一氧化碳、二氧化氮
• 生物性污染物（如霉菌、细菌）
研究表明，这些污染物在室内的浓度常常高于室外。尽管情况如此严峻，室内暴露问题却长期在环境政策和健康风险评估中被忽视。
污染从哪里来？
家中很多看似平常的活动都会释放污染物：
烹饪与取暖：使用明火、燃烧固体燃料（如木柴、煤炭）或燃气设备，是颗粒物和有害气体的主要来源。一项在英国家庭进行的研究发现，即使使用“环保”设计的炉具燃烧固体燃料，也会显著恶化室内空气质量，释放超细颗粒物和黑碳等有害物质。
燃烧类活动：如点香、蚊香、烧烤等。Caracci等人的研究揭示，这些活动产生的超细颗粒物（≤0.1 μm）常常携带镉、铬(VI)等有毒金属和致癌性多环芳烃（PAHs）。
清洁：Vianello等人的实验证明，许多常用的家用清洁产品，包括那些标榜“环保”的产品，仍可能释放出超过健康阈值的挥发性有机化合物（VOCs）。
房屋本身：建筑材料、家具的脱气（off-gassing）以及不充分的通风，也是造成室内污染的重要因素。
健康影响不容忽视
多项研究已证实，长期暴露在家庭空气污染中，会显著增加以下疾病的风险：
• 哮喘
• 慢性阻塞性肺病（COPD）
• 心血管疾病
• 肺癌
儿童、老人、以及患有预存疾病的人属于脆弱人群，他们的暴露时间往往更长，生理防御机制也更薄弱。Chatzidiakou等人的研究通过个人监测器追踪儿童在室内和交通环境中的暴露情况，证实室内微环境（包括家和车辆）主导了儿童的每日污染物暴露。
引发全身性炎症
全球研究一致呼吁：重视室内空气
这篇社论综合了六项最新研究，从不同角度揭示了家庭空气污染的严重性：在韩国，Choi等人发现使用燃烧式供暖系统的家庭，其室内PM₂.₅浓度在冬季更高。
在波哥大（哥伦比亚），López de Paz等人的研究将烹饪排放和通风不足与污染物浓度上升及呼吸道症状增加联系起来。
Di Gilio等人则开发了一种结合污染物浓度、行为与通风指标的综合室内空气质量指数（IAQ Index），为居民和决策者提供了更实用的评估工具。
这些研究共同指出，烹饪、清洁、取暖等污染源深深嵌入我们的文化和家庭惯例中，常常逃脱法规的监管。
我们能做什么？
社论作者呼吁，我们需要一场观念上的转变，将室内环境质量置于健康建筑设计、公共卫生规划和环境正义的核心。具体建议包括：
加强通风：尤其是在烹饪、清洁时，确保空气流通。
选择低排放产品：如选择具有环保认证的清洁剂、涂料和建材。
推动政策与标准更新：包括更新建筑通风标准、对产品实施更清晰的标签制度，以及通过针对性的传播和教育促进公众行为改变。
提高个人意识：了解家中潜在的污染源，并采取简单的缓解措施。
